可笑不自量的前一句诗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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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笑不自量的前一句是:蚍蜉撼大树。
原句是:蚍蜉撼大树,可笑不自量。
意思是:像那蚂蚁企图去摇撼大树,可笑他们也不估量一下自己。
这句话出自韩愈的《调张籍》,原文如下:
李杜文章在,光焰万丈长。
不知群儿愚,那用故谤伤。
蚍蜉撼大树,可笑不自量。
伊我生其后,举颈遥相望。
夜梦多见之,昼思反微茫。
徒观斧凿痕,不瞩治水航。
想当施手时,巨刃磨天扬。
垠崖划崩豁,乾坤摆雷硠。
惟此两夫子,家居率荒凉。
帝欲长吟哦,故遣起且僵。
剪翎送笼中,使看百鸟翔。
平生千万篇,金薤垂琳琅。
仙官敕六丁,雷电下取将。
流落人间者,太山一毫芒。
我愿生两翅,捕逐出八荒。
精诚忽交通,百怪入我肠。
刺手拔鲸牙,举瓢酌天浆。
腾身跨汗漫,不著织女襄。
顾语地上友,经营无太忙。
乞君飞霞佩,与我高颉颃。
翻译:
李白、杜甫文并在,犹如万丈光芒照耀了诗坛。却不知轻薄文人愚昧无知,怎么能使用陈旧的诋毁之辞去中伤他们?就像那蚂蚁企图去摇撼大树,可笑他们也不估量一下自己。虽然我生活在李杜之后,但我常常追思仰慕着他们。晚上也常常梦见他们,醒来想着却又模糊不清。李白杜甫的文章像大禹劈山治水一样立下了不朽的勋绩,但只留下了一些斧凿的痕迹,人们已经难以见到当时的治水的运作过程了。遥想当年他们挥动着摩天巨斧,山崖峭壁一下子劈开了,被阻遏的洪水便倾泻出来,天地间回荡着山崩地裂的巨响。但就是这样的两位夫子,处境却大抵都冷落困顿;仿佛是天帝为了要他们作诗有所成就,就故意让他们崛起而又困顿。他们犹如被剪了羽毛被囚禁进了笼中的鸟儿一样,不得展翅翱翔,只能痛苦地看着外边百鸟自由自在地飞翔。他们一生写了千万篇优美的诗歌,如金薤美玉一样美好贵重,但其中多数好像被天上的仙官派遣神兵收取去了一样,流传在人间的,只不过是泰山的毫末之微而已。我恨不得生出两个翅膀,追求他们的境界,哪怕出于八方荒远之地。我终于能与前辈诗人精诚感通,于是,千奇百怪的诗境便进入心里:反手拔出大海中长鲸的利齿,高举大瓢,畅饮天宫中的仙酒,忽然腾身而起,遨游于广漠无穷的天宇中,自由自在,发天籁之音,甚至连织女所制的天衣也不屑去穿了。我回头对地上的你说,不要老是钻到书堆中寻章摘句,忙碌经营,还是和我一起向李、杜学习,在诗歌的广阔天地中高高飞翔吧。
赏析:
李白和杜甫的诗歌成就,在盛行王、孟和元、白诗风的中唐时期,往往不被重视,甚至还受到某些人不公正的贬抑。韩愈在此诗中,热情地赞美李白和杜甫的诗文,表现出高度倾慕之情。在对李、杜诗歌的评价问题上,韩愈要比同时的人高明得多。
本诗可分为三段。前六句为第一段。作者对李、杜诗文作出了极高的评价,并讥斥“群儿”谤伤前辈是多么无知可笑。“李杜文章在,光焰万丈长”二句,已成为对这两位伟大诗人的千古定评了。中间二十二句为第二段。力写对李、杜的钦仰,赞美他们诗歌的高度成就。其中“伊我”十句,作者感叹生于李、杜之后,只好在梦中瞻仰他们的风采。特别是读到李、杜光彩四溢的诗篇时,便不禁追想起他们兴酣落笔的`情景:就象大禹治水那样,挥动着摩天巨斧,山崖峭壁一下子劈开了,被堙遏的洪水便倾泻出来,天地间回荡着山崩地裂的巨响。“惟此”六句,感叹李、杜生前不遇。天帝要使诗人永不停止歌唱,便故意给予他们升沉不定的命运。好比剪
了羽毛囚禁在笼中的鸟儿,痛苦地看着外边百鸟自由自在地飞翔。“平生”六句,作者惋惜李、杜的诗文多已散佚。他们一生写了千万篇金玉般优美的诗歌,但其中多被仙官派遣神兵收取去了,流传人间的,只不过是泰山的毫末之微而已。末十二句为第三段。“我愿”八句,写自己努力去追随李、杜。诗人希望能生出两翅,在天地中追寻李、杜诗歌的精神。他终于能与前辈诗人精诚感通,于是,千奇百怪的诗境便进入心里:反手拔出大海中长鲸的利齿,高举大瓢,畅饮天宫中的仙酒,忽然腾身而起,遨游于广漠无穷的天宇中,自由自在,发天籁之音,甚至连织女所制的天衣也不屑去穿了。最后四句点题。诗人恳切地劝导老朋友张籍:不要老是钻在书堆中寻章摘句,忙碌经营,还是和我一起向李、杜学习,在诗歌的广阔天地中高高飞翔吧。韩愈在中唐诗坛上,开创了一个重要的流派。叶燮《原诗》说:“韩诗为唐诗之一大变。其力大,其思雄。”诗人以其雄健的笔力,凌厉的气势,驱使宇宙万象进入诗中,表现了宏阔奇伟的艺术境界。这对纠正大历以来诗坛软熟褊浅的诗风,是有着积极作用的。而《调张籍》就正象诗界异军崛起的一篇宣言,它本身的风格,最能体现出韩诗奇崛雄浑的诗风。
诗人笔势波澜壮阔,恣肆纵横,全诗如长江大河浩浩荡荡,奔流直下,而其中又曲折盘旋,激溅飞泻,变态万状,令人心摇意眩,目眩神迷。如第二段中,极写李、杜创作“施手时”情景,气势宏伟,境界阔大。突然,笔锋一转:“惟此两夫子,家居率荒凉。”豪情壮气一变而为感喟苍凉,所谓“勒奔马于嘘吸之间”,非有极大神力者何能臻此!下边第三段“我愿”数句,又再作转折,由李、杜而写及自己,驰骋于碧海苍天之中,诗歌的内涵显得更为深厚。我们还注意到,诗人并没有让江河横溢,一往不收,他力束狂澜,迫使汹涌的流水循着河道前流。本诗在命题立意、结构布局、遣词造句上,处处可见到作者独具的匠心。如诗中三个段落,回环相扣,展转相生。全诗寓纵横变化于规矩方圆之中,非有极深功力者何能臻此!
尤可注意的是,诗中充满了探险入幽的奇思幻想。第一段六句,纯为议论。自第二段始,运笔出神入化,简直使人眼花缭乱。“想当施手时,巨刃磨天扬。垠崖划崩豁,乾坤摆雷硠。”用大禹凿山导河来形容李、杜下笔为文,这种匪夷所思的奇特的想象,决不是一般诗人所能有的。诗人写自己对李、杜的追慕是那样狂热:“我愿生两翅,捕逐出八荒。”他长出了如云般的长翮大翼,乘风振奋,出六合,绝浮尘,探索李、杜艺术的精英。追求的结果是“百怪入我肠”。此“百怪”可真名不虚说,既有“剌手拔鲸牙,举瓢酌天浆”,又有“腾身跨汗漫,不着织女襄”。下海上天,想象之神奇令人惊叹。而且诗人之奇思,或在天,或在地,或挟雷电,或跨天宇,雄阔壮丽。韩诗曰奇曰雄,如此诗者可见其风格了。
诗人这种神奇的想象,每借助于夸张和比喻的艺术手法,就是前人所盛称的“以想象出诙诡”。诗人这样写那些妄图诋毁李、杜的轻薄后生:“蚍蜉撼大树,可笑不自量!”设喻贴切,形象生新,后世提炼为成语,早已家传户晓了。诗中万丈光焰,磨天巨刃,乾坤间的巨响,太山、长鲸等瑰玮奇丽的事物,都被用来设喻,使诗歌磅礴的气势和诡丽的境界得到充分的表现。
此诗是“论诗”之作。朱彝尊《批韩诗》说:“议论诗,是又别一调,以苍老胜,他人无此胆。”这所谓的“别调”,其实应是议论诗中的“正格”,那就是以形象为议论。在本诗中,作者通过丰富的想象和夸张、比喻等表现手法,在塑造李白、杜甫及其诗歌的艺术形象的同时,也塑造出作者本人及其诗歌的艺术形象,生动地表达出诗人对诗歌的一些精到的见解,这正是本诗在思想上和艺术上的成功之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