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文:
君子阳阳,左执簧,右招我由房,其乐只且!
君子陶陶,左执翿,右招我由敖,其乐只且!
注释
①君子:指舞师。阳阳:洋洋得意。
②簧:古乐器名,竹制,似笙而大。
③我:舞师(君子)的同事。由房:为一种房中乐。毛传:“由,用也。国君有房中之乐。”胡承珙《毛诗后笺》:“由房者,房中,对庙朝言之。人君燕息时所奏之乐,非庙朝之乐,故曰房中。”一说由房即游放。
④只且(音居):语助词。
⑤陶陶:和乐舒畅貌。
⑥翿(音道):歌舞所用道具,用五彩野鸡羽毛做成,扇形。
⑦由敖:当为舞曲名。马瑞辰《毛诗传笺通释》:“敖,疑当读为骜夏之骜,《周官·钟师》:奏九夏,其九为骜夏。”郑笺:“右手招我,欲使我从于燕舞之位。”朱熹《诗集传》:“骜,舞位也。”
译文
舞师喜洋洋,左手握笙簧,右手招我奏“由房”。心里乐又爽!
舞师乐陶陶,左手摇羽毛,右手招我奏“由敖”。快乐真不少!
赏析
短短地八句诗,将一对夫妻自娱自乐的场面描绘地淋漓尽致。
在周代以前,包括后期封建时代的文学作品中,描写夫妻恩爱、歌舞自娱的情形并不多,多的是征夫的愁和弃妇的怨。所以,这类作品即使不是独一无二,也当属凤毛麟角。
何以会如此呢?当然同那个时代的婚姻制度有关。贫穷的夫妻相濡以沫、同甘共苦,尚可理解。因为
二人同命运,共呼吸,风雨同舟,就如同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,需要相互支撑才能度过苦难日月的煎熬。他们有这种共娱的感情基础,但在沉重的生活压力之下,他们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对生活的劳累奔波上,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况且没有接受过文化的教育,横条扁担不知是“一”。这种大字不识且被沉重的负担累弯了腰的农夫农妇,恐怕是没有那种闲暇和剩余精力歌舞自娱的。因此,歌舞自娱不属于贫穷百姓。那么达官贵人呢?他们讲究的是身份,不会那么张狂,而且他们大都三妻四妾,不会对某一个女人真正地如胶似漆,即使要进行娱乐,自有乐师舞女为他们翩翩起舞。因此,在众多仆役下人的面前,他们也是不会随意轻贱地与妻自娱自乐的。
能够如此做的,需要有一些前提:两个人情深意笃,有较高的修养和情趣,以及不为衣食忧虑的闲暇,而且还必须是没有纳妾的一夫一妻。由此推断,诗的作者,大概是殷实人家,或者是已经衰败了的世家子弟。他们既不为生活所迫,也没有了昔日的显赫,家臣仆役早已使用不起,那闲情逸致便发泄到自娱自乐。
闲暇是人们自娱自乐、吟诗作画、游山玩水的重要前提,整日为生计而忙碌奔波的人,是不会有此雅兴的。试想,你如果想叫杨白劳有此举动,那简直同痴人说梦如出一辙。